“長遠看,中國的光伏企業產能并不算過剩,雖然中國光伏行業很低迷,但是不可否認,中國光伏企業已是該市場的領先者。”日前,在一場電視辯論賽中,晶澳太陽能CEO方朋說道。
他認為,所謂的產能“過剩”是階段性的過剩,長期看光伏行業仍有機會。而眾多光伏企業CEO及行業專家則認為,中國光伏市場并沒有完全打開。雖然大家對于中國光伏行業是否應大力發展存有不同的看法,但在“政府不應過度介入光伏企業經營”這一點上,仍然達成了一致意見。
階段性過剩
在很多光伏企業及市場分析人士看來,從今年年初起的一輪光伏頹勢,與中國產能過剩有著極大的關系。目前,全球的光伏需求25G瓦上下,但僅僅中國市場的光伏產能就高達30G瓦以上,這一數字已超過了全球光伏電站能承受的出貨量。
但方朋并不這么認為。“如果我們將目光轉向2025年的話,全球的安裝量可能會達到300G瓦,市場比現在擴大十倍以上。現在的30G瓦產能不過剩。”他覺得,目前中國光伏產業無論是在技術或者是市場規模方面,都已在全球占據了主導地位,這是積極的一面,“而以往,汽車、半導體及其他IT產業都是等到產業飽和了以后再進去的。”
阿特斯太陽能CEO瞿曉鏵的觀點則是:產能階段性過剩也是有原因的。
他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其從1996年進入該產業,而到了2005~2006年,整個產業突然變得非常大,而且也是“高科技戰略”行業,因而與所有新興產業一樣,光伏肯定會經歷必然的陣痛,“2009年之后,全球次貸危機影響下,中國的光伏生產基地如雨后春筍般崛起,產能就由此擴大了。但2011年之后,市場突然發生了逆轉,光伏需求并沒有想象中快速提升,加上光伏產能在短時間內又有了很大增長,導致市場供大于求。而這也就形成了陣痛的基本形態。”
瞿曉鏵說,全球主要需求地的歐洲發生了變化,當地政府削減了對新能源項目的補貼,雪上加霜的是各國政府又實行貿易保護主義,產能階段性過剩的問題也就暴露無遺。
“這次美國對中國光伏公司做了反補貼和反傾銷的‘雙反’制裁。就以反傾銷為例,美方選擇了產能不到100兆瓦的泰國作為參照國,并稱中國在低價傾銷產品,美國和泰國怎么可能相提并論呢,這對中國企業是不公平的。”瞿曉鏵表示。
多位光伏CEO還是對行業抱有樂觀看法。他們認為,企業在選擇光伏發展地域時要“有的放矢”。如在加拿大,不少銀行對于電站建設還會給予支持及貸款。而且,一旦政府定好上網電價,就不會作出更改。這相比于深受歐債危機的捷克、保加利亞、希臘等因財政問題而減貸增稅要好得多。
“該死的企業必須要死”
美國的“雙反”大棒已落錘,歐洲也在上周末宣布對原產于中國的進口太陽能電池板及其關鍵零部件發起反補貼調查。這些情形下,中國市場是否可成為一股主導力量來支撐接下來的光伏需求呢?企業CEO及專家們的態度有很大不同。
阿特斯太陽能的今年第二季報顯示,歐洲占其六成市場,北美亞太地區則各占兩成。瞿曉鏵告訴本報,雖然此前阿特斯在努力集中于大型地面電站和分布式發電項目的發展,但發改委承諾的光伏發電電價(1元/千瓦時),似乎并沒有完全落地實施(該政策始于2011年7月1日)。因而,他感覺相關部門的支持政策還是不確定,瞿曉鏵的判斷是,“大規模建設國內光伏電站的時機其實并未成熟”。他需要了解未來政府的補貼額到底是多少,上網電價的發放會采取哪些渠道,在政策實施過程中會有哪些操作細節,他也期待行業準入門檻更加規范與透明。
昱輝陽光CEO李仙壽也表示,大家對市場要有耐心,“以德國為例,2004年至今,它用了八年時間才將一個產業帶熱,逐步成為全球最大的光伏安裝國,而中國也需要一些時間積累,大家不能操之過急。”
厚德大成管理集團企業導師歐陽紅武則認為,“雙反”已成現實,關鍵是企業該如何活下去,2010年時有些企業已走錯了,“不掙錢時居然還在擴大產能規模”,“部分地方政府介入到企業內部(參與經營管理),動作顯得過大。企業應自救,要學會承擔。該死的企業必須要死,光伏企業(與其他企業一樣),政府救不了。政府還需要在光伏需求上做引導工作,而不是從供給上做升級。”歐陽紅武說道。
而經濟學家王福重的想法則與之完全相左:光伏行業擴大的速度過快并不是一件好事。“光伏產品的生產過程還是有污染的,一些企業自己在瘋狂(擴張),引得一部分低息貸款大量入場,這都存在問題。”他還認為,光伏電價現在還是比較貴,并不適合使用。瞿曉鏵稱,“趁著光伏市場并沒有大熱的時候,企業確實應該埋頭研究產品質量和技術,將成本再往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