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重點合同煤意味著我國“雙軌制”這一歷史問題的終結,有益于減少煤炭交易成本,推動煤炭價格市場化。近幾年實踐說明,發電產業鏈的煤電矛盾(市場煤、計劃電)短期會導致“軟缺電”,中長期會導致“硬缺電”(裝機不足)。單純的煤炭價格并軌不能破解煤電矛盾,也無法真正實現電煤市場化,因此,煤炭價格并軌和煤電聯動是配套改革,而煤電聯動是更為重要的一環。
煤電聯動可以市場化方式理順發電產業鏈。發電產業鏈包括煤炭、發電、電網。每個環節都需要關注到,否則可能導致電力短缺。電力產業鏈某個環節實行計劃價格,某個環節實行市場價格,理論上是行不通的,現實中更不可持續。必須有一個合理的價格機制把產業鏈連接起來,保障穩定充足的電力供應和電力行業可持續發展。
煤電聯動有利于消費者參與電價改革。我國仍處于轉型時期,電價改革和提價盡管有時是必需的,還可能是為了提高能源效率,但由于電力企業基本是國企,電價是缺乏價格機制的政府定價,所以對于公眾來說,電力成本和調價是一筆糊涂賬。透明合理的電價機制,可以讓老百姓理解合理的價格和補貼。當然,這需要相對透明的企業成本為前提。
煤電聯動可以鼓勵民營資本參與電力投資。在目前國企一家獨大和價格由政府控制的情況下,電力投資放開還不足以吸引外資和民營進入。例如,電力發電側已經對外資和民營開放了20多年,我們沒有看見外資和民營的大量進入,看到的反而是外資變現退出。要提高行業效率,必須要有民營企業和外資的參與,他們的進入會為能源行業設定一個經營底線和必要的財務紀律性。
煤電聯動有利于政府以市場化的方式管理電價。電力的特性要求政府不能遠離能源,但政府應該盡量選擇市場化的方式。煤電聯動機制可以讓煤價與上網電價聯動,同時設計補貼和稅收來管理終端電價。具體來說,煤電聯動后政府對電價的管理有兩個重要方面,一是對電力企業進行嚴格的成本監管;二是如果政府認為有必要維持相對穩定的電價水平,可以對終端電價進行補貼,用對煤炭稅收來抑制煤價上漲動力和建立電力基金(可用于補貼)。這些都是相對市場化的做法。
煤電聯動有利于電價市場化改革。煤電聯動是市場化機制,可以從開始時由政府按照該機制決定聯動方式,逐漸過渡為由電力企業自主聯動;從政府設定聯動范圍的企業自主聯動,到由電力企業根據市場供需自主調價,政府價格監管。這基本上是一個價格市場化的過程。發達國家在燃料調整機制等能源價格調整機制方面也是這么做的。能源改革的關鍵是建立一個合理透明的定價機制。如何定價,離不開加強能源企業的財政廉潔和能源效率。
因此,煤電聯動是改革的關鍵,可以理順發電產業鏈,可以在不改變整體能源體制和能源價格體制的前提下進行,最簡便易行。短期來看,可以緩解電企的財務負擔和解決煤電之間矛盾,中長期為發電投資和民營進入提供一個穩定的商業環境,提供可以預期的財務收益,從而實現全行業可持續發展,并保障充足電力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