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兩國在越南的北部城市海防新建了一個經濟貿易合作區(下稱相關公司股票走勢百隆東方7.98+0.182.31%蘇州高新4.45-0.04-0.89%“海防工業園”),由深圳市深越聯合投資有限公司(下稱“深越公司”)投資建設和經營服務,俞泓是這家公司的營銷總監。
工業園的招標正在進行中,俞泓正接洽的有七八家企業。“如果事先沒有考察權衡個一兩年,咱們先不忙談。”俞泓的態度很實在,投資不是兒戲。他深知,越南的這一端,是低勞動力成本的美麗誘惑,另一端則是征地難、土地成本高、工人效率較低、產業配套不足的種種現實問題。
事實上,隨著對投資者的政策優惠減少,中國制造業轉移的“越南熱”逐漸“退燒”,多位熟悉越南投資環境的人士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現在,企業做出赴越南投資的決定需要更加慎重。
金融危機后的轉移2008年金融危機使得中國的眾多制造類企業風雨飄搖,尤其是一些勞動力密集型的低端制造業,他們原本就并不高的利潤率在這場金融危機的重創后更顯孱弱。在這種情況下,許多企業被迫做出選擇,轉移到成本更低的地方去。
相比中國內地,越南、緬甸、柬埔寨這些東南亞國家的勞動力成本更加低廉,水電、原材料等成本也更便宜,而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越南等國開始重視經濟發展,出臺了一系列的優惠政策以吸引外國投資者。這些因素促使了一場赴東南亞的投資熱潮。
袁明仁是東莞臺商協會的顧問,前兩年東莞的臺商成批組團赴東南亞考察,作為投資顧問,他都帶過十幾撥考察團。在有著“中國外貿火車頭”之稱的東莞,大批制鞋廠、服裝廠、電子廠在金融危機中受到重創,袁明仁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在多家關廠的臺商企業里,起碼有一成是轉到東南亞去了。
由于成本優勢明顯,赴越南等東南亞國家投資的大多是勞動密集型企業。而轉移后的產業格局也已經在越南悄然形成。在越南南部,以制鞋業、紡織業為主,北部則以電子業居多。
事實上,也有很多非勞動密集型的企業轉移過來。本報記者采訪發現,勞動力成本低只是吸引企業轉移的其中一個因素,規避反傾銷風險是轉移的另一個重要誘因。俞泓告訴本報,從2004年開始,由于美國和歐盟開始對中國大陸的企業進行設限,當時就有一批港資和臺資的企業,像家具、皮具、紡織,轉移到了越南,重點的區域就是胡志明市。
前江投資管理責任有限公司董事長助理張黎明也表示,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一些外貿企業認為可能會越來越多地遭遇歐美的反傾銷,所以提前布局到越南這類經濟發展相對落后的地方,以規避反傾銷風險。通常,這類遷移企業中,輕工業產業會多一點,比如機械電子、建材化工、紡織等行業的企業。
還有一些企業的轉移是由于看中了東盟這塊蛋糕。2007年開始赴越南投資的深圳市雄韜電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雄韜電源”)把東南亞市場放在很重要的位置,該公司的副總裁陳宏告訴本報,在他們的市場戰略中,東南亞的市場規模(含印度)占整個集團的20%~30%。而他們這幾年的“試水”效果顯然不錯,2011年他們在越南買地建立了一個4萬平方米的生產基地,這里生產的產品主要供應東南亞市場,兼顧歐美市場。
低成本VS低效率在工業園的招商中,俞泓強調的一點是越南的低成本。而這也是很多企業最終相中越南的原因。
海防工業園的招商手冊介紹,海防市最低工資標準為200萬越南盾∕月(折合人民幣600元),外資企業員工的一般工資為普通工人每月750元~900元,技術工人每月1000元~1500元。對于企業主來說,這個數字顯然比深圳動輒三四千元的員工工資更有吸引力。
陳宏告訴本報,他們的科技園設在離胡志明市30公里的地方,現在員工的基本工資是700~750元,加上加班費、補助等一共1000元左右,盡管比起2007年600元左右的水平現在漲了近一倍,但相比國內還是有優勢,雄韜電源在深圳的員工基本工資就有1500元。
俞泓前段時間也去蘇州高新園區談過幾家電子企業,他們想要轉移也都是因為國內成本太高,三年翻了三番,一個普工的工資是三千,加上包吃住,一個月差不多要四千多。
“越南實行的是每周六天工作制,大部分員工都不需要宿舍,他們更傾向于自己租房住。”俞泓說。
然而任何事都不是完美的,在盤算著低工資為企業省下多少成本的同時,這邊的企業也必須要接受勞動力效率較低的現實。
陳宏表示,越南的人工效率相比國內大概是1:1.5的水平,也就是說在國內1個工人完成的工作在越南需要1.5個工人去做。
效率不那么高的原因,或許能從教育和文化上找到根源。多位熟悉越南的人士向本報記者反映,由于以前是法國的殖民地,越南受到法國影響非常大,人們對于賺錢這件事情并不十分熱衷,大部分人的心態是“做夠了我就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