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進我國產業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是我國新階段開放發展的重要戰略目標之一。但是,由于價值鏈升級涉及比較優勢轉型,在傳統優勢不斷弱化而新型比較優勢尚未建立交替之際,比較優勢的“真空期”有可能會引發產業發展“斷檔風險”。因此,在推進我國產業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的進程中,需要警惕這種風險的發生,并采取有效防范措施保持中國經濟中高速增長。
新舊優勢交替期間的困境
首先,從產業方面看,長期以來,勞動密集型制造業一直是我們參與國際競爭與合作的重要依托,但由于傳統比較優勢的不斷弱化,我國制造業“軀體高大”和“筋骨不強”的矛盾日益凸顯,突出表現在關鍵零部件生產和核心技術方面仍然遠落后于美國等發達國家。在內外部環境出現深刻變化時,制造業內部結構短期內極可能呈現出“青黃不接”的結果。
其次,從價值鏈方面看,中國在融入全球價值鏈過程中順利實現了工藝流程升級和產品升級,目前面臨著功能升級和鏈條升級的挑戰,即企業正處在試圖從原比較優勢環節(勞動密集型、資本密集型)攀升到發達國家企業的比較優勢環節(知識密集型、技術密集型)的過程,在此過程中可能會出現“價值鏈斷檔”風險。
最后,從產品品質方面看,中國出口產品參與國際市場競爭多年來所依托的主要優勢就是由成本低廉的低端要素所形成的低價格優勢。當傳統優勢逐步消逝后,基于產品品質提升的新優勢構筑就顯得異常必要和緊迫。
以新思路和新戰略防范風險
面對新的形勢,我們必須在符合中國發展所處現實階段以及順應價值鏈分工演進新趨勢的基礎上,形成新思路和新戰略。
第一,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應符合中國發展所處現實階段。價值鏈攀升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一個漸進的發展過程,必須遵從一定的經濟發展規律。要素稟賦結構及其比較優勢的變化,具有一定規律性的,且必須以現實比較優勢為基礎。因此我們必須立足中國實際,抓住進一步深度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的機遇。
第二,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應注重產業生態體系的打造。促進產業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并非意味著要放棄低端。實際上,不同產業在全球分工體系中所處位置和現有比較優勢不同,因而在制定價值鏈升級的目標及政策舉措方面,都應該因具體產業而異,避免“一刀切”的錯誤認識和做法。何況,中國是一個巨型開放經濟體,不僅產業容量大,而且內部發展的梯度差異也決定了產業層次和結構應具有高維特征。在促進部分產業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的同時,保留并做強、做大、做精、做絕中低端產業,強化和延長現有比較優勢,不僅是防范產業斷檔的必要選擇,防止陷入產業空心化困境,也是打造完整產業生態系統,提升產業國際競爭力的必由之路。
第三,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應注重新型比較優勢的培育。在傳統低成本優勢逐步消失的背景下,我們必須構建起依托人力資本、技術、知識等高端要素形成新型比較優勢。為此,需要加大人力資本的引進、培育和積累,從依賴數量型擴張向依賴質量型提升轉變;提高研發和技術改造等活動經費的投入,提高技術水平,形成創新驅動的發展模式;注重培育工匠精神,用工匠精神來提升產品的質量與效益,增加差異化產品的供給,擴大中高端產品的提供,依托品質提升構筑外貿新型比較優勢。
第四,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應順應全球價值鏈分工演進新趨勢。在開放條件下,新型比較優勢的培育顯然不能在“封閉”狀態下進行,更應該是一個開放問題。中國產業發展在前一輪開放中取得的巨大成就,主要原因就是抓住了全球價值鏈分工演進帶來的戰略機遇。因此,新時代中國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培育新型比較優勢,應順應并抓住全球價值鏈分工演進新趨勢帶來的戰略機遇,從而降低產業斷檔的風險。比如,當前全球價值鏈演進中出現了“逆向創新”、全球創新鏈等新趨勢,中國應該根據這些新趨勢適時調整發展戰略,以抓住新機遇,在開放中實施創新驅動戰略,構筑新型比較優勢。
第五,培育和構筑新型比較優勢,需要有與之相應的開放型新體制作為保障,需要在創新外商投資管理體制,構建外貿可持續發展新機制,優化對外開放區域布局,加快實施“一帶一路”倡議,營造穩定公平透明、可預期的營商環境等方面實現體制機制創新,提供必要的制度保障。
摘自《光明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