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策獎得主約翰·馬爾科夫(John Markoff)對互聯網發展有著驚人的洞察力與敏銳度,并長期專注于機器人與人工智能領域的報道。本刊就人工智能對商業、社會以及企業發展的影響對馬爾科夫進行了專訪。
TBR:您在信息科技領域進行了大量的報道,您的著作《與機器人共舞》對人工智能領域的發展有著很深入的討論。為什么您對科技,尤其是機器人如此感興趣?
馬爾科夫:我從80年代就開始研究硅谷。1979年,微處理器剛出現,我讀到一本英國人寫的書,它提到微處理器將引發一場革命,會改變整個世界,這個觀念立刻吸引了我。當時的個人電腦其實還沒有到商業化的階段,很多人研究它更多是出于興趣。而我和創造了整個個人電腦行業的硅谷人一起長大,所以我決定要把這個概念深挖下去。
飛利浦有家做剃須刀的工廠,本來想建在中國,最后建在荷蘭。我在其荷蘭工廠看到非常靈活的機器手。那些機器手瞬間就穿過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小孔,永遠不用休息,那場景給我的印象太深了。我想機器人會越來越大量使用。
TBR:您出生在硅谷的重要城市派洛阿爾托(Palo Alto),當年您住在那里的時候,硅谷和現在有什么不同嗎?
馬爾科夫:我家離蘋果創始人史蒂芬·喬布斯(Steve Jobs)的房子只有一街之隔,還當過那家的報童,不過那時候喬布斯還沒有住進那房子。惠普創始人比爾·休利特(Bill Hewlett)的兒子和我是同學,我們成天都能接觸到電腦。當時的惠普對硅谷影響巨大。喬布斯就從惠普的發明中獲益良多。
那時斯坦福大學的校園氛圍很獨立,不像其他大學比如伯克利,他們校園間的學生社團組織很活躍。我年輕的時候,斯坦福校園里的理工氣息很濃重,周圍有很多美國國防設施的大型承包商,NASA研究實驗室。上世紀70年代的斯坦福,營造了一個非常好的孕育工程師的社區。
TBR:您在書中提到在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和智能增強(intelligence augmentation,IA)中間有很大的差異?
馬爾科夫:是的,這是兩方信奉不同哲學的人,兩個派系在一開始發展的時候就有截然不同的目標。人工智能欲使機器人能完全模擬人類的認知,讓機器變得越來越智能;而智能增強更像人機交互,帶著“增強人類”的目的,讓人類“機械性延展”,它在設計時將人類放在中心。
TBR:這二者可能越來越融合嗎?
馬爾科夫:可以,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例子就是Siri。Siri就是利用AI建立強大的工具來幫助人類,人類在其中有很強的決定權。我的觀點是,這并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問題,將AI和IA分開是比較困難的。因為如果人類設計機器是想幫助人類自己變得強大,那么機器本身也會被人類改造得更為強大,來適應人類新的需求。
TBR: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去強調AI或者IA的區別,只要能夠更好地利用技術來服務人類,就可以了。
馬爾科夫:是的。因為畢竟機器是人類制造的,無論是增強還是自動化,都是由設計的工程師來決定的。
TBR:您認為什么時候人工智能可以普及?
馬爾科夫:現在已經有很多技術應用了,如在醫療方面。其實在我們生活中有最常見的機器人,比如說自動吸塵器。而且人工智能將來會像個人電腦一樣。個人電腦作為一項工具,從發明后價格不斷降到了所有消費者都可以接受的范圍。只要市場不斷擴大,那么人工智能,就會達到經濟生產規模。
TBR:根據您的觀察,人工智能會為我們的社會經濟發展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馬爾科夫:我研究時發現,世界人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老齡化,撫養比的指標非常不理想。越來越多的人變老需要被人照顧,而能夠照顧人的人會越來越少。在一些傳統的國家,即使是在美國,30年前,老人都多與自己的家人住在一起。但是現在美國情況已經變得不一樣了。現在老人們很多都會選擇進入養老院,但這仍不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我希望人工智能能夠快速地成熟起來,來幫助社會更好地照顧這些老人們。
這個時候你說人工智能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們把老人鎖進一個根本沒有人類照料的養老院里,這聽上去是一件很缺乏人性的事情。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通過虛擬空間、無線通訊等技術可以將各個養老院從各自獨立的狀態連通起來。即使人老得動不了,依然可以和遠方的人交流。我相信技術還是可以為他們帶來一些好處。所以人工智能可以通過幫助解決老齡化問題來影響經濟發展。
TBR:那您覺得人工智能能否對解決中國的養老問題有所助益?
馬爾科夫:這一問題將如何影響中國,我也很困惑,因為這會引起社會的很大變動。但是有人說,無論如何,這樣的機器人依舊會在合適的時間進入中國。因為中國老齡化的問題其實比美國還要嚴重,而且看護的數量遠遠小于即將需要被照顧的人數。雖然中國傳統觀念根深蒂固,但是會不會做出改變也不得而知。這個地方我想說兩點。
第一,中國很多傳統的家庭可能現在都不會考慮將老人送進養老院,或者交給機器人看護,同樣這也是美國社會激烈討論過的問題。但是現實是,中國社會中將會有越來越多的老人,而家庭將很難照顧好所有老人。很多年輕人必須要進入勞動市場,因為畢竟中國的制造和發展是不斷前進的,矛盾的是,老人又需要被看護。所以我覺得在這一點上,中國和美國遇到的問題是類似的。這就是我說的,機器人也許會在將來某個合適的時間進入中國。
第二,當時機器人在引入美國工業的時候,也遭到了很多的反對,很多人覺得要丟失工作了,特別是在經濟衰退時期。事實上,引入機器人之后,情況好轉起來。但我不知道中國的傳統觀念會有多么強烈,所以我不能確定。
TBR:那么除了幫助解決老齡化問題,您覺得人工智能還能如何影響中國經濟呢?
馬爾科夫:除了解決老齡化的問題,機器人也可以通過改善教育來影響社會。我認為人工智能會從根本上改變我們學習的方式。我喜歡看科幻小說,其中有個作者叫尼爾·斯蒂芬森(Neal Stephenson), 他在《鉆石年代》(The Diamond Age)這本書中講到一個父親以她女兒為原型制作出一個化身,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想法。在美國,如果你成長在一個中產階級家庭,那么你能在頭兩年內沉浸在大量的語言互動中,這些語言全部來自于生活。這樣的互動對孩子的智力發育有著十分重要的影響。但是研究發現,低收入家庭里十分缺少和孩子們的這些互動。所以如果能有這些可以與孩子們互動的智能機器人,可能會使教育的起跑線更加公平。而如今已有希望造出一個可以陪伴孩子成長的智能機器人,這將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問題。
TBR:您認為大國間人工智能發展會有很大差距嗎?
馬爾科夫:我的觀點是這一領域將變得更加扁平化,就像沃爾沃,它的生產公司遍布全球,以至于你很難講他到底是哪個國家的公司。而且我認為國家之間的技術鴻溝也將變得更淺,一場由多國參與的技術競爭將很快來臨。要知道,美國在下一代技術上還并沒有壟斷的優勢。人工智能后最有意思的技術將是生物工程技術, 研究DNA,而中國人也早已開始研究這項技術。我認為創新的分散化將是不可避免的趨勢。
并且,我不認為中國在人工智能方面會落后。比如說,在今年的世界計算機視覺大賽上,中國的設計團隊與微軟、谷歌的實驗室有很好的合作。我相信中國的設計師一定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讓機器學習變得更高效和準確,而這些都是世界領先的創新水平。
TBR:您曾預測,人工智能和機器人將比30年來個人電腦對世界帶來的影響更大,為什么?
馬爾科夫:因為互聯網的作用,每項技術都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到達目標人群。同時,人類學習和機器學習也有極大的區別。有一個術語叫做云端機器人,讓我非常感興趣。如果所有的機器人是連接在一起的,那么只要一個機器人學會了,所有的機器人瞬間都可以學會。我想再次用Siri的例子。一個手機上的Siri學會了,所有手機上的Siri都會變得更好。這樣的迭代成長速度將是非常驚人的。
TBR:您覺得人類和智能機器人之間關系的本質是什么?
馬爾科夫:人類總是對自己不知道原理的東西感到恐慌。但是機器人畢竟是人類設計的,它們自己并沒有獨立的意識。機器人之所以變得強大,也是因為背后工程師設計的算法精妙。當有一天,我們身邊到處都是機器人說話時,我們也可以將它們設計得只可以講真話,這樣我們就不會被欺騙,不會被操控。
TBR:我們日常生活中到處都在利用計算機算法,簡單的就有谷歌智能搜索、亞馬遜推薦書單、垃圾郵件過濾、金融數據分析系統,等等,您說的人工智能和這些有什么不同?
馬爾科夫:他們是不同的,簡單說,人工智能會帶著立場。我們得有意識地去想,這個機器是站在自己這一邊,還是為其他人服務。所以關于剛才那個問題,對于人類和機器人的關系,我真正擔憂的是,究竟是誰在建造這樣的機器。在美國,隨著機器變得越來越強大和有影響力,這將是一個越來越尖銳的問題。
比如說,Facebook的一項研究顯示,機器的算法將影響選舉投票的結果。因為軟件的算法可以決定你將呈現給人們什么樣的信息,而這些信息將會影響人們的選擇。所以當我不了解是誰在為我篩選和呈現信息時,其實是機器在幫我投票,或者說是這個網絡(如Facebook)在幫我投票。而這對美國的民主發展來說將是非常危險的。同樣,人們是購買產品A還是產品B,其實網站背后會有很多數據來研究你的行為,他們可以引導你做出他們想要你做出的選擇,那這就不同了。
TBR:您在書中也提到,人工智能涉及到很多倫理層面的問題。
馬爾科夫:是的,我們人類怎么設計機器人,它們就怎么做,所以關鍵是由誰來設計,怎么設計,這其中也包含了信任的問題。通過無人駕駛車的例子,我們可以看得更清楚,也就是司機是否該信任無人駕駛車或信任工程師寫的程序。這是個非常具有挑戰性的問題,正如美國那場著名的爭論:電車難題(Trolley Problem),當慘痛的犧牲在所難免時,該如何選擇?無人駕駛汽車程序應該設計保證車里人的安全,還是保證行人的安全?換句話說,作為同時是行人也有可能是車主的你,愿意生產商制造哪一款車?這就是倫理方面的問題。
TBR:這些倫理問題會不會對人工智能的商業應用有影響?
馬爾科夫:肯定會有影響。而且倫理問題肯定是必須首先考慮的問題。美國有一些人是非常講究原則的,他們對人工智能非常擔憂,害怕人工智能會做壞事。之前,埃隆·馬斯克(Elon Musk)和其他硅谷的創業者、技術員在洛杉磯發起了一個研究項目, 研究如何讓機器為人類做好事,也就是建造一個能做出符合道德要求的選擇的機器人。這是一個非常難解決的問題。但像馬斯克這樣的人去思考這個問題,而不是光想著掙錢,是很重要的。社會問題是整體問題的一部分。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在人工智能行業里,對倫理問題的關注程度比其他行業都多,這也是令人驚訝的。
TBR:若這些倫理問題沒有解決,會不會阻礙人工智能的發展?
馬爾科夫:不管上述的倫理問題有沒有被解決,我們都已經建立起了機器,而且正在使用。這些倫理問題暫時還并沒有阻礙人工智能的發展。不管是無人駕駛車,還是自動化武器系統,這些武器系統可以自主確定是否發起攻擊或殺生,但即使這樣,還是會有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研發這樣的武器系統。
TBR:很多人擔心智能機器人的普及會帶來失業率的提升,甚至社會動蕩,您怎么看?
馬爾科夫:在我剛開始研究的時候,我也非常擔心。很多人工智能的反對者都會說,它們的出現會奪去我們所有人的職位。我之前有報道過一篇文章,講一個軟件如何代替了律師。這樣的軟件可以代替人來閱讀文件。很明顯機器閱讀要比人類閱讀做得更好。特別是大型的法律事務所,里面雇傭了成千上百個律師,他們要閱讀上百萬的法律文書,而這些問題都可以被軟件解決。我逐漸開始相信,人工智能技術將會逐漸替代很多人類現在的工作。是的,他確實會減少很多我們現在的職位,他可能會使上百萬的人在一夜間就丟失了工作。當然,已有一系列的研究發表出來,證明人工智能的影響正在逐漸放緩,特別是那些能一夜之間帶來巨變的影響,我們可以不必像之前那樣恐慌。
更重要的是,經濟總是在變化的,我現在十分認可經濟學家凱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所說的,技術只是會摧毀職位,但是不會減少工作。兩年前牛津大學有人研究,認為在未來10年內,人類目前的50%的工作都有可能消失。但是從現在看,這些觀點并不正確。因為我相信,總會有更多新的工作被創造出來。比如說,在10年前,誰會想到有成千上萬的人做SEO(Search Engine Optimization,搜索引擎優化),它之所以存在是因為網絡搜索的出現。
TBR:智能機器人在工商業的廣泛應用會對社會帶來其他影響嗎?
馬爾科夫:其實我擔憂的,也是現在美國人正在激烈爭論的,機器人取代一些人類的工作以后,是否將會逐漸拉大窮人跟富人之間的收入差距。而我認為這是很有可能的。如果這項技術的產生會使大部分人變得更加貧窮,但卻成就了許多富豪,這個后果將是非常可悲的。所以如果社會不能很好地分配這些價值,這將是個很大的麻煩。
TBR:是不是有了智能機器人,它們的那份工作就不再需要人力了?
馬爾科夫:并不是。我可以給你舉個豐田(Toyota)的例子。作為一家優秀的汽車制造商,豐田現在又將人工重新加入到生產流水線上。因為他們發現,機器人不會處理程序沒有涉及到的地方,他們自己并沒有創造力。所以他們需要引進人工,其實這也變成了智能增強的思路,就是利用機器來提高之前生產流程的效率。
TBR:超級智能機器人真的離我們很遠嗎?會不會有一天機器人真的具有獨立的意識?
馬爾科夫:我對人們所說的“奇點”這一概念抱懷疑態度。這一概念因為科幻小說得到了普及,它是有前提假設條件的,但我不相信會發生。在可見的將來,我不認為會出現有自主意識的機器人。我在美國遇見的絕大部分設計人員也都對超級智能機器人抱有懷疑的態度。但因為這個概念很容易抓人眼球,影視和娛樂作品總拿它來炒作,所以才這樣備受關注。
機器的未來、人與機器的關系,歸根結底在于人類自身。所以比起這些暫時不必要的擔心,我更擔心的是一些細節問題,就像我剛才講的,比如人類很有可能被機器人背后的算法所操縱。
TBR:未來人工智能的推廣需要什么基礎條件?
馬爾科夫:這也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像微軟必應搜索(Bing)這樣一個人工智能技術的有趣實驗,被兩千萬中國人使用,其中大多數是青年人。有趣的是,這是一項沒有在美國卻是在中國先發起的實驗。也許跟文化相關。這是一個有關消費者方面的例子。舉一個更簡單的例子,就像軟件系統,比如人工智能秘書。很多大的公司設計出來后,將這一人工智能秘書放在互聯網上,那么他將會有成千上萬的下載量。人工智能的推廣操作其實并不難,那么接下來就是人類創造力的問題。我相信接下來會有許許多多非常棒的創意,比如說智能保姆,會有更多可以與人類說話的機器人,那這將會使世界變得非常不一樣。想象一個世界,在這里人類與機器的對話將要多于人類之間的對話。但這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世界會不會因此變得更加孤立,這也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TBR:為什么硅谷在人工智能方面的成績做得尤為突出?
馬爾科夫:我覺得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在硅谷,人們允許失敗。硅谷里孕育的科學技術在成功前都經歷了許許多多的失敗,但是他們并不會輕易灰心,因為失敗并不意味著結束。
TBR:您在書中提到了DARPA,您覺得中國政府可以從中學習到什么?
馬爾科夫:起初創立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Defens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這個項目,目的是為了對抗蘇聯政府的競爭和他們的技術突襲(technological surprise), 所以我們建立了DARPA,讓我們自己為自己提供技術奇跡。個人電腦和互聯網,這些都來自于這個項目。這個項目研發出來的成果可以說改變了世界,為世界帶來了巨大的影響。
我的建議是,中國政府如果能把大量的資金投入到基礎科研上,那么將會引發一連串的乘法效應,而且有時這些效果你之前是想不到的。有時以為只是做一個簡單的研究,但沒想到卻有可能造就一個行業。這就是為什么基礎科研會如此有價值。而DARPA會對大學投資。我想中國政府都可以直接復制這些方式。
TBR:那么在操作過程中,政府需要注意哪些問題?
馬爾科夫:我想有以下幾點:
第一,政府首先要敢于承擔風險。我希望政府能夠鼓勵人們去研究目前難以攻克的技術問題,而這也是創造成績所不可或缺的一個過程。之后總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好效果,為社會創造出價值。
第二,研究實驗室要找到對的研究人員。當然這也需要挑選人才的聘用者自己具備一定的眼光和對未來的準確預判。
第三,一個國家如何設計一個能夠培養出這類人才的教育體制。這是一個更難回答的問題。
第四,政府也需要給研究人員一定的自由,允許他們研究想要研究的問題。
TBR:中國目前在人工智能領域有很多初創企業,您覺得它們成功的機率大嗎?
馬爾科夫:現在大部分有關算法的討論都集中在數據上,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因為看上去如果一家公司有更多的數據, 那么它就會更有優勢。但是擁有更多數據的往往都是大公司。比如說谷歌和蘋果,他們擁有海量的用戶數據,這將會帶給他們很大的優勢。但這是理論上的,現實中,說不定一個很小的創始公司開發出了突破性的算法,就會極大地彌補它的劣勢。
在有關機器學習方面,現在也有一小部分人在研究稀疏數據(sparse data)。就像人類的學習,并不需要看過海量的例子才能懂,有時只要簡單幾個示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么如何能讓機器像人類這樣學習呢?在這一理論做出貢獻的很有可能將是創業企業。
初創公司在人工智能領域是很有潛力的。像谷歌就是很好的例子。當時微軟幾乎控制了全部市場,而谷歌當時就由兩個小孩創辦了起來。
TBR:您對這些初創公司有什么建議嗎?
馬爾科夫:我沒有在初創公司工作過,但是根據我在硅谷這么多年報道的經歷,我想說,第一,現在的初創企業可以關注硅谷的最新研究;第二,在學習別人的時候,不僅要看成功的故事,也要看失敗的故事;第三,多利用互聯網。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要害怕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