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可用更多稅收政策調節社會公平
在談到應對社會不平等問題時,哥倫比亞大學教授、200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約瑟夫·斯蒂格利茨認為,中國可以用更多稅收政策調整社會公平問題。比如環境稅、土地稅、資本獲得稅等。
約瑟夫·斯蒂格利茨指出,社會不平等是有多個層面和維度的,經濟學上有很多針對性的工具,中國應該有更加宏觀的視角解決不平等的收入差距。
他認為,目前全球需要面對兩個問題:氣候變化、不平等的擴大。對中國而言,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是,中國怎么能夠保持經濟增長,以及收入和就業的穩定,同時又能夠應對越來越大收入差距的問題。
過去40年,中國發展速度非常快,現在進入了第二階段,就是高質量增長的階段。約瑟夫·斯蒂格利茨認為,在這個階段,GDP增長不一定帶來多數公民收入的增長。GDP并不是衡量經濟和社會狀態最好的指標。
約瑟夫·斯蒂格利茨指出,中國需要進一步強調監管的重要性。創造財富的同時,政府要發揮作用,提高中收入群體的收入。
一個國家財富的真正來源是什么?它涉及到國民的能力和素質。約瑟夫·斯蒂格利茨表示,很多人都是通過剝削他人和尋租的方式致富,但是這不能作為一個國家創造財富的基礎。
中國應盡量減少房地產投資
約瑟夫·斯蒂格利茨還建議,中國應該盡量減少在房地產業的投資。“雖說房地產是一個重要的產業,但是它帶來的經濟增長實際上是比較單一的,而中國應該更多地關注制造業和服務業的發展。”
約瑟夫·斯蒂格利茨認為,中國還要考慮增加研究、教育、醫療以及學前教育和農村的投入,也要為婦女和老年人提供更多的機會。勞動力市場也是很重要的供給側改革。在人口結構變化的情況下,中國需要更好地利用勞動力市場,能夠讓更多的女性和老年人有機會繼續工作。
中國應該考慮如何加稅
目前全球都在進行減稅運動。但約瑟夫·斯蒂格利茨認為,中國現在應該考慮如何加稅。因為合適的稅收結構,包括環保稅、土地稅、資本利得稅,這些比較好的稅種可以很好的幫助經濟結構改革,去解決社會保障和社會公平的問題。“供給側改革需要設計增加良好的稅收。”約瑟夫·斯蒂格利茨說。
中國需要的不僅是GDP,而是高質量的增長,這需要從供給的兩側入手,實現供需平衡。約瑟夫·斯蒂格利茨表示,全球現在處于非常特殊時期,總需求不足給經濟增長帶來下行壓力。因此在考慮供給側改革時,需要選擇正確的供給側措施。
何為正確?約瑟夫·斯蒂格利茨認為,正確的供給側改革可以提振需求、平衡眼下和未來并實現其他目標。錯誤的供給側改革會削弱需求并阻礙增長,也可能會增加不平等和其他問題。
財政政策不能太寬松
紐約大學教授、200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邁克爾?斯賓塞表示,他不希望財政政策太寬松,目前各國政府要重視債務和投資不足的問題。但他認為,中國經濟還是相當平衡的,私營部門的投資不足和流動性緊缺,需要政府的投資補上,這一點是其他國家做不到。
邁克爾?斯賓塞認為,財政政策的目的,是提供就業和公共服務,還有財富的再分配。比如出現巨災、失業等,需要實施再培訓、再就業政策,這是社會保障機制。為了可持續增長,財政政策不能有太寬松的措施。
邁克爾?斯賓塞說,我們要考慮的是審慎的財政政策要取得平衡,要決定到底財政政策有多積極、多主動,要考慮到對增長的影響。政府的公共投資是有道理的,但是政府的公共投資還取決于增長策略是否正確。
政策如何實現收入再分配目標
此次論壇,稅收政策被多次提及。邁克爾·斯賓塞認為,對企業而言,稅改確實帶來了實惠,有一些放松管制的措施,企業樂見其成。但如果從宏觀經濟的角度來評判,可以更進一步把稅改制度用好,但時機不對。以美國為例,自全球金融危機以后,美國有比較低的失業率,緩慢的經濟復蘇,所以稅改可能不是合適的時點。可以看到刺激政策的效果減弱了,但可預見的是,美國經濟增長放緩。
經濟增長的放緩是各種不同來源的不確定性累積的結果。邁克爾·斯賓塞表示,考慮到中美貿易摩擦的溢出效應以及全球經濟情況,政府政策可能會有較大變化,包括稅收、健康、衛生政策會有一些調整。因此,稅收政策的改變是沒辦法起到直接效果的。整個美國社會還是沒辦法在現在的經濟環境下受益于稅改這一政策,因為不平衡。當然,已把收入再分配目標的政策雪球滾起來了,效果還有待觀察。
中國夢與美國夢不同
談及“中國夢和美國夢”,哥倫比亞大學教授、2006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埃德蒙·費爾普斯表示,“美國夢”在19世紀到20世紀激勵了很多美國人,成為美國人共享的價值觀。
埃德蒙·費爾普斯認為,中國夢意味著國家復興。世界看到了中國在反腐、解決老齡人口、降低債務水平問題上的努力。需要一個更加文明的中國,有更高的文化基調,有社會的發展,同時也是一個更加美麗的中國,擁有清潔的空氣和潔凈的水源,最終讓中國在政治、軍事、科學、經濟方面獲得繁榮發展。中國夢是一種集體性的努力。
埃德蒙·費爾普斯認為,中國夢應該被賦予更多地內涵和外延,需要更加敢于創造,來實現可持續的經濟發展,從而實現文明中國。
他認為,美國夢并沒有像中國夢這樣明確地解讀和內涵,盡管美國夢已經有長達百年的歷史。對一些學者來說,美國夢其實更多地是關于流動性。包括中產階級、貧困人口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突破階層的限制,到達更高一層。
總體看,埃德蒙·費爾普斯認為,中國夢和美國夢最大的不同很可能是美國夢有更強烈的個人主義色彩,而中國夢有比較強烈的集體主義色彩。
摘自《中國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