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霸權是美國尋求世界霸權的核心,圍繞石油的大國博弈將會中長期化。作為第二大石油進口國,中國能源需求仍將高速增長,對外能源依賴度將不斷提高(2020年左右將達60%),戰略石油儲備規模勢必水漲船高。但中國卻是世界上唯一未建立戰略石油儲備的石油進口大國。建立和持續增加戰略石油儲備,已是我國經濟安全的重要保障。
四大石油儲備基地將漸次竣工,儲備量仍為零,這使我國戰略石油儲備的實施出現兩難局面:一方面儲備設施空置時間長導致設施報廢;另一方面油價高啟,儲備成本高昂,政府很難下決心開始儲油。
為解決這一困境,本文認為必須打破“政府儲備為主,財政部埋單,國有石油化工企業執行”的基本模式,本文首先著重分析以國有石油化工企業主導國家戰略石油儲備,可能造成的多種問題;其次認為解決包括我國戰略石油儲備在內的石油進口來源、以及成本問題的根本出路,是與產油國合作獲取“股份油”份額。油價高啟使我們在與產油國談判“股份油”份額時處于被動地位,本文從分析產油國高度關注的一些問題入手,探索將這些問題與“股份油”份額談判相結合,與產油國合作建立戰略石油儲備的可能性;最后是從提高我國政府部門之間、政府和企業之間的協同,通過捆綁交易的方式,加強與產油國、甚至石油寡頭之間的合作,并對阻撓我國和平獲取能源的西方國家形成威懾等角度,提出對策。
國有企業主辦戰略石油儲備存在問題
第一,多主體參與戰略石油儲備,基本是國際慣例。
世界主要國家設立石油或石油產品戰略儲備,通常是三種做法配合使用:由國家直接設立儲備(政府儲備);由專門成立的代理機構來完成(機構儲備);將建立儲備的義務布置給石油企業(公司儲備)。26個國際能源機構成員國中,只有石油出口國(加拿大和挪威)、美國、澳大利亞和新西蘭,沒有出臺公司義務儲備法,而采用國家儲備模式的戰略石油儲備的總量,只占國際能源機構成員國所有戰略石油儲備的25%。
第二,中國國有石化企業國際競爭力有待提高。
中石油、中石化和中海油的規模實力,非一般民營企業所能比,但與中國其他行業的企業一樣,中國石化企業開始國際經營的歷史并不長,要進入石油寡頭長期壟斷的世界能源版圖,在人才儲備、網絡建設、規則運作、戰略選擇及政策組合等方面,都與對手差距懸殊。
如2005年中國進口的1.3億噸左右石油,86%左右按現貨市場價格交易。這不但意味著世界第二大石油消費國的市場力量形同虛設,還意味著依靠國際市場建立戰略石油儲備,成本高昂且風險巨大。一是油價高啟,導致儲油成本居高不下;二是收儲原油,導致短期需求增長,存在進一步推高油價的問題;三是石油儲備完成后,油價下跌會導致石油儲備大幅貶值。這是當前有人反對在高油價下,動用外匯儲備換石油儲備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本質上中國不能依靠國際市場保障能源安全。
石油是一種被高度操縱和高度政治化的戰略資源,石油價格不是主要由市場供求關系決定,而是基本被非市場因素左右。在去年石油上漲過程中,美國采取了寡頭壟斷、輿論控制、金融護航、外交壓力、經濟制裁、軍事干預、政治顛覆等全方位的整體戰,如攻占伊拉克,武力威脅伊朗,在中非制造戰亂,逼迫利比亞外轉油田;在拉美試圖推翻實行石油國有化的當政者,吸收前獨聯體國家參加北約,以孤立俄羅斯和染指里海石油等。美國凱托研究所的杰瑞·泰勒一語道破天機:美國不一定能依靠全球市場保證能源安全,但中國肯定不能。
又如通過國與國、或國有石油公司與國有石油公司之間合作協定,尋求“股份油”份額,才是確保分成供應、減少國際市場油價波動風險的主要途徑。但中國國有石化企業在獲取國際“股份油”份額過程中,屢遭挫折。2004年中石化競標沙特油氣田項目,被美國直接出面建議退出競標。中海油185億美元收購美國優尼科公司,由于美眾議院以398對15票反對,敗給報價低于其9%的雪佛龍公司。去年中石油競投安哥拉沿海油田的標價,高達31億美元(不包括2.4億美元的人道主義援助),相當于7年前類似油田資產價格的10倍。
第三,國有企業主導戰略石油儲備,很難避免“糧食安全”等政策的前車之鑒。
糧食安全和能源安全兩者應是可比的。前些年實施糧食安全政策,以各地國有糧食企業為主體,結果出現挪用糧食收購和儲備資金、虛報糧食儲備數量問題,最后政府意識到國有企業還不如跨國公司可靠,跨國公司壟斷無非是想賣高價多掙錢,而國有企業壟斷卻能讓政府“錢糧兩空”。同樣,政府在防止大豆、棉花短缺方面的努力,最后都出現了“財政兜爛底”的尷尬后果。
在石化領域,導致政府和國有企業利益沖突的多種因素,也同樣存在。
首先,政府建立戰略石油儲備的基本目的之一是平抑油價,但三大國有石化企業卻是高油價的受益者。一方面國產的油氣不必交資源使用權費,卻能按國際市場高價出售;另一方面進口油氣的高價格,都可以轉嫁給消費者;其次,國有石化企業對我國石油運作的壟斷,會導致戰略石油儲備運作不透明,政府難于監控。國有企業完全可能模糊政府儲備和商業儲備,把政府戰略石油儲備挪為無息貸款的商業儲備。這會使政府戰略石油儲備穩定供求、平抑油價、應對突發危機和保障國民經濟安全等功能,大大削弱甚至落空。擔心政府“錢油兩空”,是當前反對建立戰略石油儲備的根本原因。
當前產油國高度關注的問題,可為戰略石油儲備合作的基礎
一是產油國今后也是石油危機的潛在受害者。
在今后一個時期,石油危機基本不再由產油國發動,而是肇端于美國控制世界石油格局尋求世界霸權的帝國邏輯。一旦美國制造的沖突造成世界石油供求脫節,主要產油國無法將石油送達消費國手中以獲利,將與主要石油消費國一樣成為受害者。這是作為新生的石油消費大國,中國可以與產油國進一步深化合作,嘗試共建戰略石油儲備的根本基礎。
當前推動油價上漲主要有三大因素,即中國和印度等國家的石油需求增長、世界范圍內原油產量受控、石油產業鏈存在煉油設施不足的瓶頸。實際上這三大因素有很大的欺騙性。
首先,即使沒有中印石油需求增長,石油寡頭為了自身利益,也勢必要發動一輪輪油價高漲,美國將政府石油儲備從7億桶增加到10億桶,直接推動石油需求增長是最好的例證,中印不過是城門失火殃及的池魚而已。
其次,世界范圍的原油產量受控,是美國干涉產油國內政的結果。美國攻占伊拉克,控制其石油產量,一舉奠定國際油價上漲的基礎。但世界石油總體儲采比并沒有下降,石油天然氣供給能力完全可以提高。如加拿大綜合油氣生產商赫斯基能源公司宣布:在香港南面海域,發現首個石油業內稱為“巨象”的特大深水天然氣田,估計蘊含高達4至6兆(萬億)立方英尺的可再生資源,這可能將使中國再度成為能源出口國。又如2004年加拿大探明Alberta省油砂中石油儲量高達1.7到2.5萬億桶,從原來石油儲量列世界第22位,一躍而為世界第二。近年來開采成本大幅下降,產量迅速增長,使加拿大成為美國最大的能源供應國。
再次,煉油設施不足是石油寡頭刻意卡脖子造成的。石油產業利潤分布呈“啞鈴型結構”,居于中游的煉油設施投資龐大,利潤微薄,有環境污染。美國從1976年后就未再投資煉油設施。據估計近五年世界范圍內,煉油設施的缺口是50~70個,美國卻先后關閉路易斯安娜、得克薩斯和加利福尼亞等地的煉油廠,以推高油價。
二是產油國已開始在消費國建立石油儲備以應對沖突。
如2003年美國發動針對伊拉克的軍事行動,沙特阿拉伯、科威特和該地區的其他產油國聲明,必須在其他國家領土上建立石油儲備,或專門租用油輪、停泊在潛在的消費國附近。
高油價下,產油國和石油消費國對石油儲備成本的看法,是不對稱的。消費國建立戰略石油儲備,意味著高昂成本。產油國在中國建立石油儲備,不過是將“油井”提前搬到中國,以鎖定市場而已。沙特就有意把在中國海南合建億噸儲油基地,作為“送給中國的一份禮物”。
三是產油國需要與石油消費國合作,以保證石油收入的穩定性。
油價高漲掩蓋了影響產油國收入穩定的多種因素,實際上產油國和消費國是處于“麻秸稈打狼兩頭怕”的狀況。
首先,雖然石油價格猛漲,產油國一方面難以短時間迅速擴大產量增加收入,另一方面只能按原先簽訂的長期合同,以很低的批發價格,向美國石油商供應石油;其次,高油價會造成產油國貨幣升值,使產油國大多數非石油企業的稅收負擔和支出加重,大大增加制造業成本,削弱制造業的出口競爭力等,即形成所謂的“荷蘭病”。俄羅斯專家就認為石油價格每桶30多美元,最有利于其經濟;再次,油價高漲并不完全利于消除石油產業鏈的瓶頸。石油消費國負擔加重,不愿投資煉油設施;而沒有消費國的配合,產油國也不敢獨自大量投資原油生產和煉油設施,這是中東產油國在石油精煉和石化產業,一直積弱不振的原因。因此,阿拉伯產油國已計劃投資4210億美元到煉油和石化項目;最后,油價高漲會抑制石油需求增長,產油國需鎖定消費市場。石油每一次漲價后,消費國都會努力降低對石油的依賴性,石油價格回落,生產國不得不增加石油產量來保持收入水平,又會進一步壓低石油價格,使石油收入陷入惡性循環。2006年初,美國和歐洲宣稱要降低對石油的依賴性,提高核能、太陽能、風能、生物能源的比例,就是訛詐處于能源經濟泡沫狀態的俄羅斯。
中國是規模最大且增長最快的石油市場之一,完全可成為主要產油國的石油收入穩定器。中國能夠容納完整的石油產業鏈,產油國與中國合作投資消除世界石油產業鏈的瓶頸,有利于產油國在西方國家的控制下,爭取喘息空間。
四是中國是當前石油美元的最佳投資地。
在一些阿拉伯國家,投資收入已和石油收入相當。國際市場原油價格居高不下,產油國持有的石油美元劇增,迫切需要尋求投資去向,以實現石油以外收入的增長。根據美國能源部預測:全球21個石油出口大國2005年共出口石油達7428億美元,2006年將達7221億美元。如最近沙特試圖收購美國和英國的港口設施,只是其投資“油資”努力的一小部分。不過由于擔心美元貶值會使其傳統持有的美元資產貶值,加“9.11"以美國出于反恐需要、修改法律要求流入資金提高透明度、并動輒以國家經濟安全為由封殺外資購并項目,使“油資”的興趣從美元資產轉向亞洲等地區。
由于人民幣升值、股市升幅滯后于全球大多數股市、穩定的政治環境和長期高速經濟增長預期等因素,中國無疑是當前產油國石油美元的最佳投資地。中東財團曾大量投資認購多家中資銀行股票和香港港口新股,并洽談以策略投資者身份,入股中國某家銀行。
五是當前是產油國安排與石油消費國合作的最佳時機。在油價高啟時,產油國安排與石油消費國談判,處于更有利的地位,能拿到更好的合作條件。這使產油國具有與中國這樣的石油消費國進行合作安排的積極性和緊迫感。中東產油國開始投資中國眾多能源項目決非偶然:沙特阿美公司將與中石化合作,在福建和青島建造兩個煉油廠項目,并準備收購天津煉油項目。沙特基礎工業公司(SABIC)準備在大連投資52億美元,興建一家煉油一體化基地。科威特將在中國廣東建投資額達30~40億美元的合資煉油廠,并在尋求第二個類似項目。
合作對策
對策的總體出發點,是不孤立地看待和解決中國戰略石油儲備問題,通過加強政府和企業之間、部門和部門之間的協同,以捆綁合作深化與產油國、以及世界石油財團之間的聯盟合作,對阻撓我國和平獲取能源的西方國家形成威懾,探索世界上還沒有的國內外合作建立戰略石油儲備的機制。
第一,尋求多樣化的來源渠道、實施主體和運行模式。
來源渠道多樣化,指來源于多個國家和地區。實施主體多樣化,指除了國有石化企業,還包括國內民營企業、產油國的企業、石油寡頭、以及一些具有石油背景的金融財團。運營模式多樣化,不僅要充分利用政府儲備、機構儲備和企業儲備的特點,還應考慮直管和代理、自建和租賃、以及BOT、發行特別債券、收取能源資源使用權費等多樣化融資等模式。多樣化的實質,是戰略石油儲備的投資權、管理權、所有權、動用權、收益權等,在多種主體之間一定時間跨度內,分配方式的多樣化。
首先,多樣化的根本目的,是獲取產油國的“股份油”份額,從而保證低成本的石油供應。
與其每年被動地多付數以百億美元計的石油費用,給惡意的市場操縱者,還不如采取向友好的產油國和國際石油企業直接或間接合作讓利的方式。多樣化能使我們與產油國建立信任和合作的途徑和方式,大大拓展。通過捆綁合作和聯盟協作等非市場化手段,發展與產油國的特殊關系,逐步拓展獲取“股份油”的國家和地區,有效減少對被高度操縱的世界石油市場的依賴。
其次,多樣化是為滿足不斷增長的戰略石油儲備規模的要求,并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優化戰略石油儲備的結構和靈活性,如適當進行原油儲備和成品油儲備的配比分工。
再次,多樣化能緩解國家財政壓力過大、企業勢單力薄、解決方法單一的問題,能結合多種有利條件,為戰略石油儲備問題的圓滿解決,創造廣闊空間。
如向產油國定向發行專項國庫債券,作為國家戰略石油儲備的收儲和維護資金。這些特別國庫債券一方面可加大吸收石油美元投資的力度,另一方面用美元記賬,可利用人民幣升值對沖當前的高油價,降低今后債券兌付成本。
最后,多種渠道、主體和模式多管齊下,并嚴格加以區分,有利于打破石油寡頭和國有企業的雙重壟斷,通過促進其相互競爭,提高戰略石油儲備實施的透明度和保證度。
第二,考慮收取能源資源使用權費。
這有利于理順政府和國有石化企業的利益關系。國有石化企業主辦戰略石油儲備,政府按國際市場的高價格,向這些企業支付費用,一定程度上等于是政府高價買回了免費授予這些企業的油氣資源。政府收取一定資源使用權費,用作政府戰略石油儲備的收儲和維護的專項費用。由于戰略石油儲備和國內每年的開采量相比,微不足道,油氣資源使用權費可大大減輕政府財政壓力。當前國際市場石油價格已遠遠偏離成本,而國內石油采掘成本基本不超過每桶30美元,只要將使用權費合理定價,石油化工企業完全有支付能力。
通過交付資源使用權費,確定油氣資源開發權等產權關系,有利于我國油氣資源保護。通過建立在國家、地方、以土地擁有者之間分享資源使用權費的機制,土地擁有者從長期收益最大化角度,會慎重選擇石油企業,更重視資源保護。反過來民營石油企業通過交付資源使用權費,合法鎖定了油氣資源開發權,不必急于濫采濫伐,追求短期內的利益最大化。得到有效保護、科學利用在土油氣資源,是國家最好的戰略儲備。
第三,積極采用機構儲備模式。
機構儲備的好處是與商業儲備相分離,需接受與政府儲備同樣的法律程序的管理、核查及國家控制。在目前情況下,機構儲備可由專業代理機構依托有石油背景的國外財團成立,政府參與管理。一方面可結合國際財團的產業能力和網絡,另一方面可把租賃模式和機構儲備相結合,使國家石油儲備的財政支出,在時間上進行優化安排,緩解短時間內的財政支出壓力。
由于采用機構儲備,大大擴展了戰略石油儲備的合作對象選擇范圍,還可圍繞一些特定考慮進行選擇。如為應對國際沖突發生,可選擇中立國的財團,作為機構儲備石油、以及儲運煉油設施的投資主體,保證沖突爆發時,戰略儲備石油運輸和儲藏的連續性。2004年曾有國際財團提出投資100億美元,與中國政府合作建立戰略石油儲備。
第四,實行石油市場配額制,把戰略石油儲備和產油國、或石化企業在華石油市場份額掛鉤。
由于世界油氣儲采比沒有下降,新興產油國開始進入世界石油市場,各產油國加大油氣產能,新舊產油國都迫切需要鎖定消費國市場。而且由于戰略石油儲備量和在中國市場銷售的總體流量相比,還微不足道,把建立戰略石油儲備的投入打入其固定成本,應該是可以接受的。由于跨國石油企業壟斷了一些國家的石油生產,我們也可以把戰略石油儲備,與石油企業在華的市場份額掛鉤。
因此,我們可考慮實行中國石油市場配額制,把分擔戰略石油儲備的份額,作為各產油國及石油企業擁有中國市場份額的附加條件。
當前國有石化企業主要通過企業行為四處找油,相互之間惡性競爭,大大削弱了中國在國際能源市場的談判力量,政府通過實行石油配額制,可集中中國石油市場的購買力,體現和落實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石油市場的市場力量,在和產油國及跨國石油巨頭的談判中,處于有利地位。
產油國、或石油企業分擔的戰略石油儲備,介于政府儲備和商業儲備之間,這種類型戰略石油儲備規模的基數和增量的確定,在所有權、管理權、動用權及收益權的規范上,可進一步探討明確。
第五,與產油國加強石油產業鏈的投資合作。
這樣做的好處是一可吸收石油美元;二可消除石油產業鏈的瓶頸,削弱美國操縱石油價格的結構因素;三是渠(石油設施)成水(石油)到,可直接帶動產油國在華商業儲備增長;四可使我國在戰略石油儲備的結構選擇和成本控制上,有更大余地。
將國家發改委對煉油工業實行的準入制度,擴展到包括石油儲運、成品油批發市場和石油交易所在內的整個石油產業鏈。除保持對外方先進技術、或原料供應能力的要求外,在具體石油產業鏈準入制度上,一是嚴格限定外資投資比例,可參照銀行金融業的25%上限,在特殊情況下,外資總比例不得突破50%,這些規定可使國內企業在談判中進退有據,最大程度地維護自己的利益;二是嚴格限定股權轉讓條件;三是在合作對象選擇上,可適當考慮引入石油財團作為第三方,但應選擇小國的大集團(如荷蘭的皇家殼牌)和大國的小集團。這既可滿足WTO協議的開放要求,又可彌補一般產油國技術和產業實力的不足,還可確保我方在合作中,保持相對有利的地位;四是明確規定外資投資石油設施,必須遵循商業石油儲備標準,并在適當條件下,通過專門的成品油儲備義務法,促使合資商業儲備成為我國戰略石油儲備的重要補充。
第六,以吸收石油美元投資,換取產油國的“股份油”份額。
將QFII的額度分配、國內企業引進國外戰略投資者等投資領域的開放,適當向產油國的石油美元傾斜。這可在向產油國定向開放能源產業鏈的基礎上,將更多的投資領域開放,與我國的能源安全保障戰略捆綁在一起,通過吸收產油國的石油美元,進一步擴大和產油國的共同利益基礎。用人民幣升值帶來的石油美元投資遠期升值,換取產油國油氣田的合作開發權,以及進行戰略石油儲備的優惠條件。
第七,考慮成立能源部和經濟安全審查委員會。
并不是因為要建立戰略石油儲備,所以要專門成立能源部,而是戰略石油儲備問題,再一次體現了當前能源問題的綜合性、以及政府在解決能源問題中,不可或缺的作用,使成立能源部更為迫切。
同時,我國與石油生產國進行合作開發,無異于染指石油寡頭的禁臠,會遭到各種阻撓和干擾。建議設立的經濟安全審查委員會,功能類似美國外資投資委員會(CFIUS)的機構,負責對違反《反壟斷法》、以及影響我國經濟安全的投資并購事件,進行調查和判斷。一方面可根據國家經濟安全要求,選擇能源等領域的外資投資者;另一方面可參照國外類似CFIUS的機構的做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對外國在華投資并購事件進行審查,以對其他國家阻撓我們石油等投資收購舉措,形成反向威懾。這樣可避免出現美國一方面否決包括優尼科在內的多個中國收購案,另一方面美國花旗又視廣東發展銀行(中國前十大銀行)為囊中之物的不平等狀況。